虽然唐朝就有“葡萄美酒夜光杯”的诗句,但谁曾想,到了宋朝,真正的葡萄酿酒法就已经失传了。众所周知,酿酒师是酿酒艺术的灵魂,张裕建厂之初,虽然得到了盛宣怀等名流大臣的鼎力相助,但也面临着一个难题:没有精湛技术的酿酒师。张弼士创办张裕公司时,翻遍了古籍都找不到酿酒之法,只好另辟蹊径,聘请国外酿酒师。
张裕首任总经理张成卿(中间站立着)与洋酒师共品佳酿
1893年,外国的朋友举荐了一个叫俄林的英格兰人,据说很有名气。张弼士若获至宝,当即与其签下二十年合同。俄林满心欢喜,拖家带口赶赴烟台,还随身带了一台小型葡萄酒压榨机。岂料天有不测风云,连日旅途劳顿导致一股莫名火顶上牙根,疼的坐立不安,只得在上海请人拔牙。人说“有病乱投医”,这回还真投了一个庸医,胡乱折腾一通,牙拔掉了,不几天性命却没了,原因是严重感染。
不久,张弼士的德国医生引荐了一位荷兰人,名叫雷德勿,说是皇家酿造学校毕业,可一时又拿不出文凭。后来此人请了荷兰银行大班(总办)居间说合,张弼士也就默认了。
可德勿的技术实在无法恭维,样酒发酵不好,酒力强度总是差些火候。恰好这时一个倔强的外国老头辗转打听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要见雷德勿,原来此人是雷德勿的叔父。至此“酒师”的老底才被抖了个干净:这雷德勿哪里进过什么皇家学校,只是在其兄长的酒庄里混过几天,葡萄酒略知皮毛。造酒本事不大,行骗倒胆子不小,欠了叔父的钱逃出家门,四处游荡,想不到如今居然跑到张裕门下堂而皇之的酿起酒来。张弼士这才如梦初醒,于是冷冷一笑,一纸文书打发他回乡看大风车去了。
直到1896年,身为奥匈帝国驻芝罘(烟台旧称)领事馆的副领事马克斯•冯•巴保男爵(Max von Babo)毛遂自荐,来到张裕,成为张裕第一代酿酒师。
张裕首任酿酒师——巴保
张裕第三代酿酒师巴狄士多奇(意大利)
这位巴保男爵是奥匈帝国的名门贵族,还出身于酿酒世家。其父是欧洲名噪一时的葡萄酒专家,发明了“克洛斯特新堡糖度表”(KMW),今天的奥地利依然采用这个标准来划分葡萄酒等级。早年巴保的父亲由奥匈帝国皇帝招到维也纳,请他想办法遏制席卷奥匈帝国的葡萄园根瘤蚜灾情,并于1860年创办克洛斯特新堡葡萄酒学校。
巴保男爵就在父亲的学校学过酿酒,还持有奥匈帝国颁发的酿酒证书。身为奥国驻烟台领事馆,雪白的西装、文雅的举止,处处流露着良好的风度和教养,一望便知非雷德勿之辈可比。或许外交官的生活悠游自在,这位酿酒世家出身的贵族子弟时常有些技痒,张裕公司与他的领事馆近在咫尺,刚好为他提供了大显身手的良机。
巴保果然出手不凡。进入张裕后,他与张弼士的侄子、张裕总经理张成卿一道,从欧洲引进葡萄苗,督建地下大酒窖。他主持酿造的红玫瑰、白玫瑰、樱甜红、高月白兰地、夜光杯、佐谈经、琼瑶浆等15个品种的葡萄酒产品工艺各异,个性鲜明,很快风靡一时。张裕在1915年巴拿马太平洋万国博览会上夺得金奖的张裕可雅白兰地、琼瑶浆(味美思)、红玫瑰葡萄酒、雷司令,都凝聚有巴保男爵的心血。
成功的愉悦让巴保发现了真正的用武之地,他干脆将办公室设在张裕,一边酿酒一边办理外交。由于巴保男爵身兼驻芝罘领事,当时的张裕公司门头还挂有一面奥匈帝国国旗。过往行人一时迷惑不解,日子稍长,就成了张裕留下的众多谜团之一了。
巴保在张裕一口气干了十八年,直到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才奉命回国。为纪念巴保所做贡献,张裕将新疆酒庄命名为新疆张裕巴保男爵酒庄。
继巴保男爵之后,后来又有来自意大利的巴狄士多奇等多位西洋酿酒师效力张裕。1931年,在巴狄士多奇的带领下,张裕酿出了中国第一款干红——解百纳。
如今张裕已拥有国际一流水平的中外酿酒师团队100余名,传承百年酿酒传统,融合中西酿造之精华,为消费者呈上各具风味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