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康界总编辑赵红
当前社会,医患矛盾频现,医生群体经常备受社会抱怨、嘲讽和诟病。媒体充斥着对医生群体的负面报道,却忽视了他们真实的一面。医生是一个特殊的群体,由于担负着救死扶伤的天职,他们被社会寄予了更高的期许,但媒体作为作为社会公器,在塑造更可信的医生的公众形象上,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所以下面我们来听听医疗界专业媒体人赵红女士的“医”声。
选择在媒体的角度为医疗行业发声
记者:这么多年一直追踪医疗界动态,你为什么选择做医疗类媒体?
赵红:我觉得这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是财经媒体出身,当时对媒体的市场化运营很感兴趣,觉得医院管理是一个特殊的领域,应该为这个人群做点事情,从那个时候开始关注医改和医院管理。我认为医疗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行业,特殊在其他的行业都希望向外界开放,例如房地产、汽车,但只有医疗是特殊的,它觉得它就在那里,你应该去瞻仰它,了解它,理解它。这个行业的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人群,他们在得到社会的理解或者说传播自己等等方面,能力和欲望都不是很强烈。我觉得作为媒体人有能力和办法帮助他们,搭建行业内外的桥梁,这就是我进入这个行业的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相对于财经、消费、商业、IT等等领域来说,医疗的市场化程度是偏低的,所以其媒体的市场化程度也是偏低的。对于我们媒体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市场空白,或者说一个机会。作为一个媒体的角色在这个行业发展中起推动作用,还是有空间的。
记者:这些年来,您最大的感触是什么?
赵红:最大的感触是这个行业太需要理解和帮助了。这是我一直的出发点,我觉得在经济发展、生活丰富以后,我们对健康的关注和健康的需求不能得到满足。出现越来越多的矛盾,在体验上的矛盾,在供需上的矛盾,在理解上的矛盾,甚至社会矛盾到医疗行业体制上的矛盾,技术和人文之间的矛盾等等。我想说医疗和我们每个人都有关系。再有钱不一定有健康,再有钱不一定能买到好的医疗,或者说医疗技术再高不一定能得到好的结果。这些都是矛盾的。医生可能特别想把病人治好,可能结果不是这样的。所以这是一个充满着各种复杂性的行业。如果我们不能理解它、爱护它,不能让它按照自己的规律成长和发展,那这个行业就有可能被摧毁或者说被打击,就会出现现在这样医患之间、医疗和社会之间、医疗和媒体之间的尖锐矛盾。我们应该做的事就是“融冰”。这个行业是能够保护我们生命健康权的行业,有很多负复杂性和非正常的商业思维和正常管理思维就能解决的,我们应该去梳理它。
医患的理解应该是双向的
记者:您刚刚说的理解,是病患对医生的理解还是双向的理解?
赵红:我觉得理解是贯通的。医生要知道他面对的人不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那个人了,第一他对生命的质量要求更高了,第二他对体验要求更高了,第三他对结果要求更高了。在互联网时代,体验第一。当他走进医院,体验是倒数第一的时候,这个解释工作谁来做?在融合的时候,医生要知道他面对的不仅仅是个病,是个人。从病人的角度也以应该知道医生成长成今天这个样子不是个体的问题,是整个的环境、体制甚至技术、教育、管理,甚至是医患之间技术角度人文角度的不到位造成的。如果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到医生身上,把所有的棍棒都打到他们身上,把他们打死了,又如何?“冤冤相报何时了”,所以用中国“和”的理念,媒体联合起来,政府担当责任,医生理解患者,患者也要有一份承受能力。不是没个人天生就是优秀的医生,优秀的护士,他们都会成长。请问怎么成长?我们每个人都要理解这个过程。
媒体生存的核心是客观
记者:我们凤凰网这次选择用纪录片为医生群体发声,你希望通过这个纪录片看到什么?您对我们选择的角度怎么看?
赵红:有这样的纪录片让我觉得挺激动的。凤凰网发起和拍摄这个,一定担负着媒体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的。我们应该联合一些媒体共同在医患的问题上做一些事,不是站在对立面上。医疗和媒体之间也是需要融合的。我特别希望凤凰网的这个纪录片首先能够广泛传播。其次,承载着责任感和使命,为医患的融冰做一些事。我比较期待它真的能告诉我们什么,能够让人看到影响了什么,能够干些什么。
记者:作为媒体应该做一些事来弥补和推动医患关系。
赵红:我出身媒体,媒体人很年轻,来自不同性质的媒体。大家关注的角度不一样,背景也不一样。但是大家绝大多数不是学医的。医疗是很专业的,我们的健康素养并不高。当你遇到问题,你可以查找,可能会被误导,也可能找到点答案。如果不查找,或者查找了也看不懂。媒体要抱着敬畏感来看待医疗和医患关系。我也鼓励医院有错就认,没错理直气壮,面对媒体第一时间反映。这个时代不仅媒体是媒体,当自媒体对这件事进行报道的时候,医院也是被动的。我们是要激化矛盾还是搭建桥梁?媒体生存的核心是客观。当我们只写一面之词,或者用语言制造暴力,也是一种粗暴。媒体在用词上不能把自己当成道义和正义的化身,滥用自己的权力,这也是媒体的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