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8日晚上7点，凤凰网携手东风日产举办的《寻找未知的自己》第四季校园分享会现场于同济大学四平路校区火热开场。央视著名主持人张越、中科院博士，《最强大脑》中国战队队长贾立平、东风日产市场部副部长朱晓竹、凤凰网全国营销中心总经理郝炜等大咖，与现场五百多名同学探讨科技变革下的未来生活方式。

当人类把情感需求映射到虚拟世界或者人工智能领域时，这般的“情感”是否还会像诗中描绘的“青青子衿，悠悠我心”那样热切纯净？当科技的发展达到了日新月异的地步，社会中的焦虑情绪逐渐扩散，人们又应该如何“以不变应万变”？央视主持人张越结合自身主持的情感节目、法制节目的经验，与在场观众分享了她对上述问题的深刻见解。

张越

【张越演讲实录】

张越：各位女士们、先生们，各位同学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来自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张越。我的演讲题目是“人工智能带来共享恋人，人类情感还纯净吗”，它的具体内容应该包括AI共享恋人，是否可以解决一大批单身狗的生活需求？恋人都共享了，伦理问题怎么解决？面对一个机器人爱人，怎么实现贯彻落实男女平等？这些话题真是相当半边天。我主持过女性节目，谈过好多男男女女的话题，我从来没有想过把这个话题运用到机器人恋人身上。让我谈高科技话题，真的是勉为其难，但是我真的有资格在这里谈这个话题。为什么？中国第一部向公众推介计算机的戏是我写的，中国第一部描写机器人恋人的戏是我写的，而且那是二十多年前就写了，还是挺前卫的。

“人机之恋”：人类需求的不断迭代

90年代初，我大学毕业不久开始写电视剧，当时没有AI共享恋人这个概念。大部分中国老百姓没有见过计算机，对我们来说计算机是一种高科技专业人士工作用的东西。这个时候微软开始进入中国市场，并且看准了这是一个非常大的市场，要打开这个市场就要让广大中国人民了解电脑。于是微软公司决定拍一部和当时非常火的《我爱我家》差不多模式的情景戏剧，讲的都是电脑进入生活的故事、误会、笑话，那个电视剧命名为《电脑之家》。然后他们就找到了我，因为我参与了《我爱我家》的编剧工作。微软给我派了一个工作人员，由他负责电脑科技的故事，由我负责人的故事和笑话，我们一块合作，最后完成了一部《电脑之家》的情景戏剧，我就是拿这一部戏的稿费买了我人生第一台电脑。这就是90年代初，中国面对这样一个科技的现状。

到了90年代，我给春晚写剧本，那个时候春晚有过一个蔡明、郭达主演的小品《机器人新娘》。我们1996年就开始写AI新娘，这真的是一件很前卫的事情。但是当时出发点特别简单，因为蔡明和郭达每年都搭档，蔡明特别厉害，总是欺负郭达，我们是否可以反过来，让郭达欺负蔡明。蔡明那个时候年轻，大家总觉得她像一个大娃娃，于是剧组索性把这个女的写成一个假人，这样男的可以就欺负女的。于是我就为他们写一个机器人新娘的小品。

这个小品的基本模式是这样的，其实跟我们今天探讨AI恋人对我们人类需求的满足还真的有一点关系。首先是郭达厌恶透了生活当中的女性，希望有一个十全十美的女人，但是这样的女人在现实中不存在，只能订做一个，这就是AI恋人的好处，它可以被做成一个没有缺点的，能力超强的人。订做成功后，蔡明就被扛回来了。

最简单的第一层次的需求，男人能够想到的就是生活照料。所以郭达首先提出的是我需要输入的程序是贤惠、能干，她要给我干活，伺候我。当这个程序被输入之后，果然这个新娘非常能干。开始男的有满足感，但是很快就烦了，你发现这个女的非常恭敬和客气，令人觉得和她一块生活非常紧张，其实没有乐趣，这个时候人类的需求又上了一个台阶。

他说我现在要求的是精神满足。所以我需要一个新的程序叫做善解人意，你必须能读懂我的心，我心里想做什么，你就替我做什么。于是输入了这个程序，机器人新娘真的善解人意，男的心里想什么，女的就做什么。作为一个戏剧小品，笑话主要就是这里。因为郭达被设定的就是厌恶蔡明，于是蔡明扮演的女机器人读懂了这个男人的心，她一直替他骂自己。这就是小品的笑料，看上去确实不错，替男人出了气，说了很多心里话，很善解人意，但是后来发现还是不行。因为人类的情感非常复杂，机器没有办法读懂这个情感。所以男人非常沮丧，就把机器人退了。这个小品希望表达的就是机器有满足我们需求的部分，也有无法满足我们需求的问题。

虚拟世界无法隔绝现实

这是我职业履历当中有两次和这个话题相关的问题。从七年前开始主持法律节目，我每天面对的是刑事犯罪。看到这些案件的时候，很多时候会让我想到类似今天这样的题目，就是人类的需求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接触的刑事犯罪案子里面，其中有一个大类是诈骗。诈骗案分两大类，一部分是骗恋人，一部分是骗老人。骗恋人那一部分经常让我特别困惑，那些被骗的小伙子绝大部分受过良好教育，有人学历高，有的家境贫寒，有的家境富有，绝大部分都有稳定的工作，但是对一个网络上的虚拟恋人，少则被骗几万元，多则被骗几百万。这样被骗的男子个性背景千差万别，但是他们有一个非常共同的特点，用一个字概括就是“宅”，他不太爱社交，也不太擅长和异性交往。他比较喜欢在网络的世界里面生活。于是，在网络上跟一个异性交往，对他来说是一个比较安全、有趣、熟练的事情。

当他不擅长和现实生活中的人打交道的时候，他就用虚拟世界里面的一段所谓的虚拟情感来满足自己。但是虚拟世界是无法最终代替现实世界的，要不然的话这些案子是怎么被曝出来的呢？最终还是因为男孩子忍不住了，要求必须见面，但后来发现对方无法和他见面，都是因为这个原因报警了。所以其实虚拟世界再美好，也不可能隔绝你和现实世界的联系。完全退到另外一个世界里面去，完全和机器打交道其实是不可能的。

另外一个案件就是少年的网瘾依赖，如果你要问教育专家，为什么一个孩子会沉溺网瘾怎么对无法自拔，其实道理非常简单，现实太不美好了，家庭生活和学校生活毫无吸引力，跟生活中的人之间的沟通毫无情感。这个孩子在生活当中的感受是没有任何自我价值感的，所以不如在网络世界、游戏世界里面有意思，他在那个世界里面获得了现实世界里面得不到的东西，所以他不会愿意回到现实世界。那么网瘾少年怎么克服？怎么帮助孩子克服网瘾？绝不是拼命的管教、批评，因为管教和批评只能让他觉得现实生活越来越无趣。相反，相对宽松的环境和有乐趣的生活会让人家进入现实，所以现实有意思了，他就回来了。

我说这两个类别的案子想说明虚拟世界是很大程度给我们满足的，但是它不能替代得了现实生活和现实中的人。就像我们说到AI，说到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是对人的能力的模拟、延伸或者扩展，他们有很多方面比我们人类强大多了。但是很多方面，他们也不能和我比，比如情感，梦想，这一部分机器是没有的，所以我不认为机器最终能够取代人，但是人工智能确实能够发展得非常快，而且今天社会科技翻新日新月异，真的是给我们人类带来了太大的挑战，给我们造成了太大的压迫和焦虑。

面对焦虑：以不变应万变

我知道大家都很焦虑，其实每个人都在想以后会怎么样，又有什么东西被淘汰了，又有什么行业被淘汰了，我学那个专业以后会不会没有工作、以后会不会丢掉饭碗、怎么不被这个社会淘汰，我们所有的中国人都陷入到这种焦虑当中，但实际上在这个世界日新月异的同时，这个世界也千古不变。科技手段、方式日新月异，千古不变的是什么？比如你面对日新月异的时候，你怎么办？你怎么活下去，怎么适应它，那一部分东西很可能千古不变。

比方说我们面对变化的时候，人应该能够迎接调整，应该能够适应变化，有不断学习的能力，不断学习的能力来自哪里？来自你内在的，Open的心态。因为你对生活对世界是有热情的、有兴趣的，一个有兴趣的人不会被淘汰，因为他会去学、去适应。还有一个千古不变是你的意志力，人要有意志力接受挑战，要学会新的技能，新的知识。所以意志力可能是千古不变的。另外还需要心态平衡、自信，你还需要与人沟通，擅长跟人合作，这又是千古不变的要求。

如果你是一个身心健全的人，勇敢，有意志力，内心是开放的，对生活和世界有兴趣，对他人能接纳，你根本不怕这个世界的变化，你会跟着他一起变，变的生机勃勃。但是相反，如果你不能做到这些的时候，可能你会在生活中特别吃力。所以我觉得与其想去未卜先知，不如现在控制好自己，修补好自己，把自己锻炼好了我们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总的来说，说回到AI恋人这一件事情，我根本不认为AI恋人会真的取代现实中的恋人，它可能能干好多活。甚至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它没有复杂的情感，它没有有温度的爱，它没有细腻完整的价值观和建立在自己价值观上的思考和表达。做好我们自己可能是更加重要的事情。是人制造机器，控制机器，不是机器控制人，否则是科技灾难，也是人心的灾难。这是我给大家做的分享，谢谢同学们！

（编辑：张唯毅）